古來

【宁张】一梦（上）

　　#cp脑，存在过度解读原文！过度解读！过度！ooc警告！ 

　　#大道圈的太太都是神仙文笔，我自闭了（泣） 

　　#我宁张初心，永不为奴！但是，此文是挂挂单相思（跑）。bgm推荐夜风无意作情歌，男声版简直太配宁张了。

　　

　　 

　　张衍俯瞰着大道之河，寻觅那更进一步的机缘。 

　　他用了近千载，才模模糊糊感应到，他当初未选择身合大道，而是另辟道途，却是留了隐患。虽然只有此举才能让他更进一步，但也错过了感悟大道之妙的机缘。所以他在当前境界逗留，迟迟不能圆满，自然难以前进。

　　好在他如今超脱大道，便是再深入大道之河，也不会迷失其中。 

　 他索性点出万千化身投入大道之河，每一个化身都全力理解一条大道，化身所悟，即是正身所悟，想来很快便能有所收获。 

　　只是，他突然有所感应，看向星河中的某一处。 

　　情之一道吗…… 

　　 

　　张衍忆起，他曾给他的四徒汪采婷讲述过此道。 

　　那日汪采婷满眼泪光的闯进天青殿，他的分身没有刻意去瞧她汪采婷的心思，只是柔声问：“采婷你这是怎么了？” 

　　汪采婷边抹眼泪边行了礼：“徒儿打扰师父了，只是二师兄他，不愿与我结成道侣了。”她说着，本来憋回去的泪又落了下来。 

　　汪采婷虽性子跳脱，但也乐观坚韧，此前从未在张衍面前如此哭诉过。 

　　张衍略略一想，本来汪采婷转世回来，也就与田坤断了缘分。后来汪采婷恢复了识忆，没想到情愫未断。 

　　当年汪采婷嫁与田坤本就是求庇护罢了，两人也并无多少情意，与平常师兄妹相处并无两样。没想到汪采婷希望再续前缘，许是之前日久生情吧。 

　　张衍看着哭个不停的汪采婷，一叹：“你希望你二师兄如何？” 

　　汪采婷擦了把脸，眼泪止住了，神色却还恍惚，她带着哭腔道：“师兄若不喜欢我，我也无能为力。” 

　　“若你希望，我自会让你师兄和你重新结为道侣。” 

　　汪采婷咬了咬下唇：“有何意义。” 她跌跌撞撞爬起来：“师尊的意思弟子明白了。” 

　　张衍见她失魂落魄，轻声道：“情之一道，非是求果之道。只求一因，从不遂人。” 

　　汪采婷点点头：“多谢师父教诲。只是……弟子心里还是难受。” 

　　张衍宽慰道：“若你难以承受，我替你把这一段识忆暂时封存。” 

　　汪采婷犹豫了一下，摇摇头。她强打起精神，笑道：“让师父担心啦，我无事。倒是师父您，道理讲的好，怎么不给我找个师娘回来？” 

　　张衍望向渡真殿的方向，轻轻一笑：“为师只不过将前人之理照本宣科地说于你听。情之一道，为师亦不懂。” 

　　 

　　张衍无声叹息，片刻后才目光一转，神意投向那情之一道。 

　　 

　　等他回过神，已经身处与一悬崖。张衍打量自身，连开脉的修为都没有，不过他识忆尚在，也无甚可忧。 

　　他环顾四周，既然是情之一道，那么此处果然是…… 

　　他负手而立，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妖气。不到半刻，背后就有一人走了过来。 

　　这是他们初次相遇，张衍目露复杂神色，但他转过身后，表情却无一丝一毫异常。 

　　宁冲玄一袭白衣，立在那里，就仿若一道冲霄剑气，他问：“你是何人？” 

　　张衍按着记忆回答，一字不错：“溟沧派下院弟子，张衍，不知师兄如何称呼？” 

　　之后的对答不过是记忆里的重演。 

　　只是宁冲玄的背影消失后，眼前的画面也很快消失。 

　　 

　　张衍再次回神。便听宁冲玄在外唤他，他应声出去。宁冲玄便扶住他的肩，带他来到了一座孤峰上。 

　　肩上的热度挥散不去，张衍的神情却十分从容。宁冲玄把如意神梭给他，便把他送了回去。 

　　张衍立在原地不动，眼前景象果然破碎消散。等场景再现， 宁冲玄口中说要把如意神梭收了回去，却还是留给了他。 

　　场景不断流转。 

　　齐云天说，宁师弟道你必定安然无恙。 

　　品丹法会前，宁冲玄持剑而立：“张师弟，你且自去，我看谁敢阻你。” 

　　他把如意神梭还给宁冲玄，见他微微一笑。 

　　他们在十大弟子之比上并肩而立。 

　　他说要收与宁师兄一般的弟子。

　　宁冲玄问他借五灵白鲤梭。 

　　人劫时，他听旁人说宁冲玄剑光所至无有不破。 

　　宁冲玄突破了洞天，严肃唤他渡真殿主。 

　　宁冲玄与山海众人一起对敌，他惊鸿一瞥。 

　　傅抱星转世之身跪在他面前，沉声道：“弟子愿学云霄千夺剑经。” 他一惊，随即摇摇头，“那剑经并不适合你，你没必要为了为师断了自己道路。”他的弟子抬起头，眼神带了一丝怜悯。

　　…… 

　　

　　 

　　初始，张衍并未有所异动。这样真真切切的经历过去，他很难违心说自己不愿意。 

　　只是眼前场景反反复复，有始无终，似是要将他困在其中。 

　　如此，怎能明悟情之一道？ 

　　心念一起，眼前场景便凝固住。张衍看着那白衣青年，犹豫地抬起了手。许久，他轻叹一口气，一抹玄光飞起，笼罩住眼前所见。

　　他知道，即使眼前之景只是幻境，可在大道下眼前的宁冲玄亦是真的存在。 

　　所以，若他不做手脚，宁冲玄，绝不会对他有什么别的感情。 

　　往日相遇不过迟早，往日赠梭不过为师徒一脉考虑，往日为自己出手不过看中自己潜力，往日并肩而立不过他顺从本心，往日一声殿主不过尊他实力，往日情分不过同门一场。 

　　而他呢，天知道，他那真阳分身出现的瞬间他有多么惶恐。 

　　那分身白衣胜雪，像极了某人。 

　　他以为他早放下了。 

　　 

　　 

　　他亦对自己一点，便向前一步，重回那轮回中。 

　　他这一指，封了自己的记忆。

　　只是，张衍突然想不明白，他百般算计，到底是为了领悟情之大道，还是存了私心呢？ 

　　 

　　再睁眼，那白衣道人立在他眼前，问道：“你是何人？” 

　　张衍望进他眼里，轻轻一笑：“溟沧派下院弟子，张衍。见过宁师兄。” 

　　这一声师兄，似是拨动了心里什么地方，他又欢喜，又惶恐。 

　　宁冲玄有些惊讶地看他：“你认识我？” 

　　张衍一愣，他也不知自己是从何处知晓宁冲玄的。他定定神：“在下从其它下院弟子口中听起过。” 

　　随后宁冲玄问他为何一人在此，他说他是入门弟子。宁冲玄似乎很是嫌弃入门弟子的名头，皱了皱眉，冷声道：“我方追赶一妖蛇至此，后那妖物没了踪迹，你小心些。” 

　　张衍眨眨眼，点点头。 

　　宁冲玄打量他几眼，虽然他是入门弟子，其人倒也宠辱不惊。

　　他稍一犹豫，用手一指，一点玉光飞入张衍袖中。没等张衍发问，宁冲玄便道：“借你护身。” 

　　说完，他便御剑而且，转瞬消失在天外。 

　　张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消失之处，眼中微微有些向往。 

　　片刻后，他收回目光，看向手中之梭，有些奇怪，这梭本不应现在此时啊？ 

　　等等，他为什么有这种感觉？ 

　　张衍摇摇头，许是他在蚀文一道上有所感，算了些天机出来吧，谁知是真是假。 

　　他不甚在意，只是摸摸袖中神梭，转身回了府，他瞥一眼府中大鼎，略略一笑，心道：“若不是……我便把你交给宁师兄了。” 

　　若不是？什么来着？ 

　　鼎中蛇妖罗萧见张衍发呆露出破绽，猛地冲了出来。 

　　玄衣少年并不慌张，只是轻笑着看过去。 

　　然而这一眼，罗萧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，她从空中跌落下来。 

　　明明眼前之人连开脉都不曾到达，可妖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往院外冲。 

　　“道友还是回来吧。”那少年轻声道。 

　　罗萧的身体不受控制，自己倒了回去，她不明所以，惊恐道：“小妖愿意与道长签下精元血契，求道长放过小妖。” 

　　张衍点点头，他虽不明白罗萧为何如此害怕，但是送上门来的打手，不要白不要。 

　　 

　　控制好罗萧，张衍便默默打坐。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篇功法，似是张家秘传，不用任何外物，只要心境修为到了，便能直上至高境界。 

　　张衍自是改换修持这本功法。 

　　只是，不知宁师兄学的是何等功法？等到开脉之后，若有机缘，他想与宁师兄修持一般功法。 

　　他所练功法不需外物，自然也少了许多纷争。偶有之前惹上的麻烦，他功行有成，随手便也打发了。 

　　倒是罗萧在一旁啧啧称奇，她从未见过什么都不需要便能开脉的功法，不愧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她不敢动的张衍。 

　　 

　　长观湛渊和光洞天。 

　　宁冲玄无视周围莺莺燕燕，恭敬向孙至言行了一礼。 

　　孙真人看他一眼：“可又是为了张衍？” 

　　宁冲玄点点头，压下心中一丝奇异的感觉：“是，弟子此来求取唐嫣。” 

　　孙真人毫不在意，随口道：“你自己都不求道侣，反而替他相求。为师看你甚是喜欢这张衍，不如你去求了他做道侣。” 

　　宁冲玄并不回应，定定看着孙真人。孙真人知道这徒弟性子，摆摆手：“为师不开玩笑了，你莫恼。那唐嫣你想要就拿去。” 

　　“那引张衍入门之事？” 

　　孙真人略一沉吟，他有种预感，张衍其人入门，对宁冲玄并非好事。 

　　但他也未直接拒绝，只是道：“若有缘，他自能入我师徒一脉。”

　　宁冲玄行礼告退。只是他眼底略有波澜，道侣吗？ 

　　他想起张衍轻浅一笑的样子。 

　　……这人真是有副好皮囊。 

　　 

　　张衍头疼地看着面前的眉目如画的女子，若不是宁师兄相赐，他早把这劳什子唐嫣扔出去了。 

　　他再望望眼前灵页岛的金风烈火，摇摇头，好在宁师兄并非真的要给他赐什么道侣，反而是考教的意味居多。 

　　既然宁师兄有意，他也就无甚不满了，反正他所修功法不需灵气。 

　　 

　　没过几日，宁冲玄便过来将《澜云密册》交给他。

　　宁冲玄与他交谈几句，不过只涉及功法修行。张衍见他要走，轻轻一笑：“宁师兄将那唐嫣送与我，不与师弟我解释一下？” 

     宁冲玄停下脚步，转头道：“我还当张师弟会欢喜。” 

　　话一出口，宁冲玄自己先怔了一下，这并非他往日的语气。 

　　张衍与他对视，一字一顿道：“非我所求。” 

　　宁冲玄皱了皱眉，他总觉得张衍这话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，但他也只是点点头，便提身而起，纵剑远去了。 

　  张衍收回跟随着他的目光，看向手中密册，他那无名功法自有上乘清气可修，不过既与澜云密册不冲突，他也不会辜负宁冲玄好意。 

　　月余过去，宁冲玄又突然出现，告诉张衍他的师承已定。 

　　宁冲玄有些可惜：“你与齐师兄，看来并无师徒缘。” 

　　张衍轻声道：“本就无有。” 

　　“嗯？” 

　　张衍回过神：“说来，承蒙宁师兄厚爱，近来频频得见师兄。” 

　　宁冲玄听出他话里的打趣意味，倒也不恼：“若非师弟确实是可造之材，我也不会费心。” 

　　张衍叹一声：“便就只这个原因吗？” 

　　宁冲玄下意识避开这个话题：“你把如意神梭交来。” 

　　张衍毫不犹豫拿出。 

　　宁冲玄赞赏地看他一眼，未曾收下：“本来是想提醒师弟不要依赖外物，既然师弟道心圆满，此物你收着就是了。” 

　　张衍心中叹：本来道心是圆满来着，可惜…… 

　　可惜？自己道心本就圆满，有何可惜？张衍摇摇头，最近自己怎么神神叨叨的。 

　　 

　　随后日子，除了一日张衍心血来潮，去赢了星辰剑丸回来，便不曾外出，一心在灵页岛修持。本来修道人若少了争斗，修炼速度自会下降。只是他的修炼速度堪称可怕，仅仅是打坐一月，已经可以试着成丹了。 

　　他功法与旁人不同，成丹也不需外药。只是张衍诧异发现，虽功行圆满，但自己并无成丹的念头。 

　　他百思不得其解，许是机缘未到。 

　　 

　　只是偶然听闻南泽荡妖祸，张衍心中一动，便报了宗门，去南泽荡除妖。 

　　张衍虽藏了功行，但他却无端多了个策算无遗的本事。无论各种妖魔，他都能看破它们弱点，便是出招，也无端能明白破绽在哪。 

　　张衍却灵台蒙蔽，只把这等本事当做理所应当。 

　　途中他遇上了大妖桂从尧。其实张衍早有预感，便是避开这大妖也不是不可，若不是他算到此人与他有一段师徒缘，他才懒得费力。

　　没去多久，就听闻宁冲玄丹成二品，被派了过来。 

　　一众修士被聚在大殿，宁冲玄坐在上首，他朝宁冲玄一笑，宁冲玄向他点点头。 

　　几日后，宁冲玄离开，却给他留了“经罗阵旗”的法门。张衍微微一笑，知晓宁冲玄希望他破了南泽荡之局，既然宁师兄希望，他便遵从就是了。看着信上的铁画银钩，想了想，还是没有毁去这封信，而是小心翼翼地收好。

　　 

　　与秃发老妖战至最后，那老妖分身污了他的星辰剑丸，却也走投无路，那老妖眼泛红光，张衍心道不好，正打算闪身避开老妖的最后一击，突然他心里一动，佯装来不及躲开。 

　一道惊鸿突然从天而降，青光一闪，那老妖便形神具灭了。 

　　张衍朝空中拱拱手：“宁师兄。” 

　　那青光渐渐凝出宁冲玄的样子，他淡淡道：“我却让师弟陷入危局了。” 

　　张衍摇摇头表示不在意：“师弟理应为师兄分忧。”然后他把那些大妖算计之事一一道来。 

　　宁冲玄点点头：“此事交由门中便可，师弟你且回门修整吧。” 

　　张衍想到一事，把袖中如意神梭拿出来，交还给宁冲玄。他对这神梭甚是小心，便是几次对敌，也未损坏丝毫：“宁师兄，这神梭如今我也不需要了，便还给师兄。” 

　　宁冲玄看他一眼，还是收了回来。他正待离去复命，便听那玄衣青年笑吟吟道：“如今师弟修行剑道，还望师兄多多指教。” 

　　宁冲玄摇摇头：“我所修云霄千夺剑经非是纯粹剑道。”只是他还是道：“师弟若有疑问，与我交流也无妨。” 

　　说完他便毫不留恋，飘然离去。 

　　张衍在原地看他背影消散，很是可惜。他还是没有想到借口，让宁师兄能在他身边看护他。 

　　师徒一脉成丹，总归是要外出寻药的。他虽不需要，也不能教人看出虚实来。但这一出去，要多少年见不到师兄啊。 

　　他这念头一出，自己便摇了摇头，他为何这么在意宁冲玄？ 

　　 

　　张衍等了几日，从补天阁手里取了山河一气云笈图，才回了门中。 

　　他想了想，还是给宁冲玄留了一封信，言及他外出寻药，大比之前定会回返。 

　　随后他去收下自己的大弟子刘雁依，将她带回昭幽。 自己却未在门中停留，只是寻了一处离溟沧派不远的地界潜修。 

　　中途，他隐隐感觉外有机缘，却也未曾去取。 

　　他心里也是诧异，以他的向道之心，为何明知机缘在外却不去呢。他并未想明白。更奇怪的是，此处心障，对他修为却毫无影响。 

　　不久，他路过一仙市的时候听闻有一修士修了魔功，杀戮过多，被溟沧派盯上，已被伏诛，手中魔器也被封印。那修士所持魔器似乎叫什么伏魔简。

　　张衍只当趣闻来听。 

　　后临近大比，他静心修持了几日，毫不费力的成了丹。 

　　 

　　刚回门中，便有人来寻衅滋事，他随手解决了。 

　　品丹大会传得沸沸扬扬，请柬也送到了他的手中，他也没有退让的道理，自是要去的。 

　　只是他回门以来，宁师兄从未来找他。张衍叹了口气。宁师兄还非要自己找他去不可？不去不去。等他丹成一品的消息一出，他不信宁师兄不过来。 

　　赴会之日，有几个不长眼的阻拦于他，张衍没想到，宁冲玄竟然出现了。

　　千万条剑光挥洒下来，寒气肆溢，冷芒迫颈。 

　　张衍望向来人。

　　宁冲玄衣衫猎猎，如剑横空，他目光冷然一扫，淡淡言道：“张师弟，你且自去，我看谁敢阻你。” 

　　他只觉得心头一跳。 

　　世间从无完满之物，他的道心亦然。 

　　但只此一缺。